2011年3月30日 星期三

#2



 午後,沒辦法入眠的時間於是騰出像一只在街上的紙箱,多餘的那麼自然,午後,喝下的一杯開水清澈如雨,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更值得一提?這問題比我想像中還來得困難。近日無太多可供記錄之事,我仍然持續且刻意的練習著無感的生活,於是,晨起延續昨晚的飢餓感如山脈之中一座寂靜的宅邸,沒有人拜訪鮮也少與他人連繫,山脈它不出一半點聲響的擁抱谷底。我開始想起,曾經高中課堂上也曾被要求畫下一群山脈,毫無侷限的隨便亂畫,最好畫糟了也無所謂,因為你就糟得誠實,後來解答時僅得一句,山與山相連的模樣可看出此人對自我封閉及保護的認知,我開始盯著自己手中的那糟糕的畫,突然一陣莫可奈何的情緒湧起,「這並非是我能決定的」我是這麼想著,然後再試圖去想起一些決定過的事,所有我,決定去放棄的那些事讓我到達了那些時間那些地點,我發覺我無法評論它們對錯,很可惜的是即使我有意願也無關緊要了。

 時經三月,這裡的天氣已經猶如酷暑,我著實懷念起那些愁眉莫展日子裡,那些冷到刺進皮膚的低溫,那件廉價皮衣連帽外套。那外套,我穿著走過幾座山脈幾處海岸,正掛在幾萬公里遠我的房間的衣架上,它正斑駁我感到抱歉。而我忘了從何時開始,對於冬季的寒冷的喜好遠遠多過夏季過分的溫暖,興許是每次入眠前就開始決定,每次每次我都這麼決定。後來某次秋天第一道的涼風使我開始認為,於八月出生的我而言,這無疑是再一次的開始,作為不斷循環在生命有限中的起始,然後冬天我開始茁壯,夏日死去如蟬。

 於是在這意志薄弱的午後,我開始無法分辨許多事,什麼事都叫我分心,我緩緩的躺進明顯過大的床上,思緒無法集中,窗外無蟬人群也比往常來的稀少許多,筆電中播放出的音樂明顯略為尖刺了點。我感到全然的煩悶無法保持同一個姿勢超過五分鐘,明明這樣的時候是該起來做點什麼的,譬如洗個衣服,但昨晚已將這項工作完成,這時間說要開始準備晚餐也未免過早了點,房間裡的地板還未到需要打掃的程度,對書桌上的那堆書感到陌生,完全沒有翻動的慾望,我隨著音樂的節奏亂哼一通,完全不著半個音,有時候用腳打拍子。完完全全地,突然感到自己多餘,感到真實。

2011年3月28日 星期一

#1



 當我意識到腳上的無名指指甲明顯比其它的都還長時,已經不記得距離上次修剪有幾天了。如果以我約莫兩個禮拜至一個月不等的修剪頻率來粗估的話,它以這樣突兀的狀態存在至少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或許更短,我無法確知。會突然察覺到它的存在是某一天夜裡在熟睡中翻身時突然被不知什麼來著的劃了一下小腿腹,我將手伸下去腳的位置仔細尋找有什麼可能性的時候才瞭解了它的存在,我不以為意的翻過身繼續熟睡下去,再次起床時我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由於家中距離辦公室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因此每天早上沒有一次例外地,我都是在家中吃完早餐看過晨間新聞後才前往辦公室,有時新聞極為無聊,打開電視僅是為了還能提醒自己現在幾時幾分,多數時候甚至很輕易的就自動忽略了它讓它當作背景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洗好早餐時所用的碗盤換上衣服後,最後看鬧鐘的時間通常會是在七時五十五分左右,有時早一點,那麼我會在陽台抽根菸後才出門。往辦公室的路極為簡單,這裡也完全沒有紅綠燈這回事,每天想用多少速度到辦公室完全依照我的精神狀態調整,約一、兩個月的時間匆忙這件事給我的印象已經逐漸開始模糊了起來,只是有時下班時走回家的路上才發現那步伐還是會不可控制的加快起來,如果說作為成長印記這件事的話,台北除了給我喜歡雨天多一點外,還有這件事。
 
 工作的內容每日大同小異,一直在學東西倒是真的,多數時候並不特別感到有什麼壓力的存在,比起事務上的繁複而言,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才令我感到厭煩。不曉得是不是這樣原因所致發,最近對生活漸趨於無感對周遭環境對他人開始漫不經心,對於睡眠感覺到其必要的增長,這使我想起東尼瀧谷不過我並沒有那衣櫃,有時假日睡了一整個下午,起床時突然對清醒這件事有種融化的錯覺產生,近來也極為輕易的就忘了對他人附和過的話,他們偶爾提起時候都令我感到懷疑自己在何時認同了他們,但這並不是對認同的反對,純粹是我對印像這件事掌握的問題。通常如果沒意外的話,基本上一天之內會看兩部電影,而且對於任何類型的電影都是照單全收,看完了之後覺得自己像被拐到某個異次元再回來也並不特別生氣,認真要追究的話,這種情形偶爾還是會有,我指得是生氣,但沒什麼反應的接受佔了壓倒性的多數。至於書則是越來越少去碰了,花在聽音樂的時間逐漸佔去多數,但也並不是多麼認真的聽,聽的時候總是沒辦法將注意力放在音樂本身,而是不斷的去想各種事情,有時刻意去想讓自己感到快樂的事然後發笑,每天每天都在練習這件事,是的我在練習快樂,有時甚至感到狂喜,情緒起伏不定,一度認為某部分的我正極為嚴重的陷入患疾之中,開始興起接觸宗教的念頭,不過兩小時之內就作罷。
 
 洗完澡躺在床上聽音樂時突然意識到腳指甲的存在,尤其是最為突兀的那個,我開始仔細觀察他的模樣,比想像中的還長了點我想。我在剪去其它指甲時刻意留下了它,如果是因為這樣而突然斷裂感到疼痛我也並不在意,不為什麼的不去在意。

Boy Kill Boy (Shoot Me Down)



It's hard to say how I fit in the line
I lost my way lost my way my own mind
You should have left should have left on time
Its no mistake no mistake of mine
很難去說我是多麼適合這樣的一切
我失去了我的方向我的路我的想法
你最好離開及時離開
那並沒有錯並不是我的錯

Shoot me down
When I hate to see you drown
I didn't do didn't do didn't do
I didn't do this for you
Didn't say didn't say didn't say
I didn't say this was too good
Didn't do didn't do didn't do
I Didn't do this for you
Didn't say didn't say
射倒我
當我如此厭惡你的沉溺
我沒做過沒做過沒做過
我不曾為你做過這些
沒說過沒說過沒說過
我也沒說過這對我有多好
我沒做過沒做過沒做過
我不曾為你做過這些
也沒說過沒說過

You never knew never knew never knew
You never should never should never should
I needed someone, someone to be here
Always
When the suns down, someone to pick up
Peices
你從未瞭解從未認識這從未知道的
也不該瞭解永遠都不該認識這不該知道的
我需要某個某個人在這
總是可以
當太陽日落時拾起
殘破的我

Now shoot me down when I hate to see you drown
現在就射死我
當我如此討厭你的沉溺

Its hard to say how I feel in this life
I lost my way lost my way my own mind
很難去說我是多麼適合這樣的生活
我失去了我的方向我的路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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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不知為何地讓我想起許多經過海岸線的日子。

2011年2月26日 星期六

Joy Division (Shadowplay)



song writer:Bernard Sumner, Peter Hook, Stephen Morris, Ian Curtis

To the cetre of the city where all roads meet, waiting for you,
To the depths of the ocean where all hopes sank, serching for you,
I was moving through the silence without motion, waiting for you,
In a room with a window in the corner I found truth.
在城市中央所有道路交匯的地方等著你
在海洋深處所有希望沉沒的地方等著你
我正不動聲色的穿越靜默等著你
在角落有窗的房間裡我發現真實

In the shadowplay, acting out your own death, knowing no more,
As the assassins all grouped in four lines, dancing on the floor,
And with cold steel, odour on their bodies mad a move to connect,
But I could only stare in disbelief as the crowds all left.
皮影戲中正上演你的死亡,你無法再去理解
當排成四列的的刺客們開始跳舞
並帶著冰冷的武器以刺鼻的體味瘋狂的連結起彼此
我只能在所有人群離去時遲疑的凝視著

I did everything, everything I wanted to,
I let them use you for their own ends,
To the cetre of the city in the night, waiting for you.
To the cetre of the city in the night, waiting for you.
我作了所有的,所有我想做的事
我讓他們利用你達成他們的目的
在黑夜的城市中央我等著你
在黑夜的城市中央我等著你

摘自Wiki對這首歌的介紹:

 Shadowplay是Joy Division(歡樂分隊)在1979年Unknown Pleasures專輯中的一首歌,並被在2007年The Killers(殺手樂團)及2010年Carpathian所翻唱。在最早的Warsaw專輯中,歌詞中的第一段為To the centre of the city where all roads meet looking for you,而後來looking則改為waiting。Rolling Stone(滾石)雜誌對於不同的翻唱版本持保守態度認為Shadowplay應以原來的樣貌存在。這首歌同時也作為電影Control中的配樂。殺手樂團在Sawdust專輯中發行了這首歌之後,並在06'至07'年的巡迴演出作為必唱曲目。

 Joy Division很早之前就聽朋友介紹過也因此聽了幾首,但其實對於年代所產生的落差一時之間對於這團說不上討厭,但也不是隨時都想點出來播放的歌,而在接觸Joy Division更早前我是先聽The Killers的這樂團,所以起初,對於原唱的版本總覺得有點耳熟但一直想不起究竟在哪聽過。但在連續撥放兩三次之後終於開始感到覺得悅耳,特別是一開頭時的貝斯及鈸交織成的行進感,而後吉他進入時所產生的困厄的印象便逐漸的將情緒慢慢的往下擺置,就像雙手將造景而用的景觀石慢慢的擺入池中,起初是那混濁的水沾上肌膚的冰冷觸感,最後著實的擺放到底部之後,所有的水開始填滿其間的縫隙,Ian的低沉嗓音也充滿整個腦海。

 翻譯這首歌時一度感到很哀傷覺得想替Ian哭一下,有那麼幾分鐘感覺自己正在理解他的憂鬱及困頓,對於他對於等待這件事,等待我一向很有心得,健康也確實受損,所以看著歌詞中那種無法改變的固執,是不是固執我也無從解釋但我傾向這種說法,就想說些什麼但也沒什麼好說,覺得替Ian哭一下也好。但最後終究沒有完成這件事,當下人在辦公室中離下班還有一小時,該作的公事雖然有但也並不是這麼急迫該完成的事,但要是因為閒著沒事而翻譯一篇歌詞找點事做就開始陷入自己無法控制,這並不是我喜歡的事,同事剛好聊個幾句情緒也收拾了回來。

 開始來談歌詞好了,歌詞對我而言絕對是吸引我的其中一個因素,但只喜歡歌的旋律的樂團也不算少數,例如Interpol(?)。

 歌詞全部是以第一人稱寫成而且並不是交談的形式,但第二人稱的「你」不斷的在歌詞中出現,「你」這個對象是誰,我們無從得知,但自開頭中第一段的「我」開始等著「你」一直到末段「我」還是在等著「你」,這給了我們一個告知的氛圍,甚至是呼告、吶喊、請求,都是有可能的。這件告知能不能讓「你」知道我們不得其門而入,但這裡確實是個關鍵,假使我們就面對他人講話,有些事說不說破勢必成為一個考慮因素。以下是以我翻譯的歌詞作為基礎,因此如果產生了一些誤讀那也真是無可避免的事,不過誤讀這件對我而言並不感到困擾,我的想法上對於文本與作者的連繫在讀者開始詮釋之後重要性可說是微乎其微,但這並不表示曲解就是我追求的目標,只是在試圖接近作者的過程中,所走的路都是可愛(admirable)的景象,是不可捨棄的。


 第一段歌詞中的的城市及道路帶給我的是個既龐大且複雜印象,所有的道路充滿著人,所有的海也充滿著水,在所有找到「你」的機會都微乎其微的地方,「我」等著「你」,這無疑是給彼此一道難題,不僅是「我」找「你」的這件事極為困難,對等而言的,「你」找「我」也是,而歌詞中的「我」透露出甚至放棄了找到「你」的想法,「我」只能等著「你」,其餘的辦法我沒了,唯一能去除這種種困難的方法在這裡,似乎是只剩下「你」就知道「我」正在哪而「我」也正在那等著「你」,如果「你」願意來就會到達的地方,就像帶著約定好的贖金來到約定好的地點。這我最多能作的就是不斷的不動並保持靜默,「我」就待在房裡,有窗也能看出去的地方。門與窗戶的差別於我而言在於,一個讓人走出去一個讓思緒,窗戶的設計目的從來就不是為了要讓人隨時能方便的從那離開,而在於看到有別於房間內不同的景像,在我唯一能等待的房間裡,從那能看出去的是「我」無法走近但確實的真實。

 第二段是我在試圖翻譯的過程中感到最困難的地方,困難的點在於有些地方你甚至得完全的直譯每個字,那使得翻譯出來的文字毫無生氣,但你卻不得不這麼做。第二行的開頭As在這裡極為難掌握他確實的意涵,因為幾乎是你能想到的、從字典上找到的,所有的說法都能解釋他,這使得任何一種說法都充滿侷限。

 有影子的地方同時也代表光的存在,影子是光的反面是不存在光的地方這件事,在那影子下的遊戲,所表達的是本來沒辦法表達的事,是用最直接的眼神而無從得知的部分。那裡有「你」的死,那窗外照進的真實的光,預告了死,「你」看到了最為困厄的地方,但對於這遊戲的背後為何會代表死亡卻無法理解。接下來的刺客讓我聯想到舞台下瘋狂的歌迷,「他」們任何的話語就是最冰冷的矛,不見得好的壞的,觀眾們來到這激情地晃動身體讓狹小的室內充滿各種惡臭,對於演出者的熱愛讓它們有了共通的氣味,但表演結束人群散去,「我」此時站在台上甚至無法理解他們會喜歡「我」的理由。「我」做了所有的「我」所想做的事,但這就是過去所耿耿於懷的未來嗎?那時候所期待的現在的現在。「我」讓他們利用你達成他們的目的,「我」讓「你」做了所有他們想要他們做的事--讓彼此的氣味相互連結,美好而歡愉的熱愛這樣的「你」。在這裡讓我確定了其實只有一個「我」,而「你」不過是虛稱,是顧左右而言他的表達自己。

 Ian Curtis一生受混亂及低迷的情緒影響甚重,自我的困境以及在婚姻上的失利,甚至是到後來被診斷出羊癲瘋使得他無法順利表演,即便是Joy Division是如此的成功,但他卻無法擁有更多。這首歌以冷靜而理性的角度看著另一個在人前發光發熱的「我」,但他無法確定這樣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他想要的,而預告了這樣作唯一的解只有死亡而已。那裡最後再也沒有複雜的人群及龐大的海流,「我」在一切都是如此安靜的黑夜中,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