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6日 星期五

這個時代要盛產的果實


於自由時報副刊上的評論,
提到了關於遊戲、積木、女詩人,
以及更多關於一首詩的可能。

原址

◎鯨向海 圖◎阿尼默

寫詩數年,我只是偶爾想對整個時代的黑箱輕輕說,偷偷地說:「詩的本質是遊戲……」那些因為各種森然的原因,從不敢寫詩或一度寫詩但再也不寫的人,如果可以把詩當成遊戲的話,會不會繼續寫下去呢?或許那些自殺的詩人們,再不用替任何人去死。

諸神們持續輪替,「好玩」已成了此斷代的「態度」,而此斷代宛如金箔,仍不斷延展著,未嘗休止楊佳嫻所謂:「金玉其外,芭樂其中」之境。1990年瘂弦於鴻鴻初本詩集《黑暗中的音樂》序中寫到:「但是,事情就是這樣,愈是這樣自然、不刻意求新、不刻意求工的心情下所產生的東西,愈是這麼清新、動人。藝術是一種嚴肅的遊戲,它原本就是『無關心』的啊!」這麼說起來,搞得好這就是最適合寫詩讀詩的時代;身邊許多文藝青年都不願意真的承認自己是「文青」,他們稱呼自己為「偽文青」,因為這樣可以不用太認真,「一認真就輸了」,不好玩了。

唐捐主編1996年的《雙子星人文詩刊》第四期,於編輯前言也提到:「認命吧!詩壇先人們,新世代寫詩更多的是玩票性質,何況他們也沒地方上台亮相,誰希罕再繼續堅持下去呢!戲劇、電影、小說、文化評論裡有更多樣更自由的玩法,誰希罕再去鑽那堅閉不開的窄門!」這邊提到的是另外一種「玩票」與「玩法」,也許正是這種「不希罕」與「誰希罕」造就了唐捐第三本詩集《無血的大戮》。

所以那些留言板隨手留下的隻字片語讀起來都可能是詩,BBS上的推文一不小心也被讀成詩。還有臉書,推特,噗浪與手機簡訊的詩人呢。「同音異構的換字風潮」在唱片界,電影界,廣告界等等大為盛行,一時大家都不再使用正確的成語,集體發明新的語彙與各種「梗」:攝影比賽得獎冠軍被稱為「大攝郎」,士林官邸的菊花展的標語是「共香盛菊」,更不用說演唱會或唱片專輯名稱如「魔杰座」,「菲比尋常」等,天王天后的名號被隱藏在簇新的語彙之中。而最早陳黎的一首〈一首因愛睏在輸入時按錯鍵的情詩〉便定調了這個相互詐騙的大時代格局。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這幾年年度詩選的詩人近況,令人大開眼界,幾乎都寫得自由隨性。新近的詩人自介與幾十年前比起來,更像是被外星人附體更無需使命感。舉才出版不久的《風球詩雜誌》第三期來說好了,有人自介寫到最後的結尾是:「應該還活著。」或者強調:「以字自娛,無失無忘。」也注意到有人把自己的部落格叫做「無照寫作」…… 突然跳tone地想起星光大道第三屆冠軍歌手徐佳瑩,第一次站到台上唱完歌時,表示如果最後得到獎金,夢想就是開一家雞排店,從此「雞排妹」成了綽號。曾聽過幾位青少年講他們的夢想,皆不約而同想開雞排店;就如另外一個同樣有名的夢想「開咖啡館」一樣——有些業界成功人士對此現象提出批判,想必是認真地擔心著,萬一日後全世界充滿了雞排店與咖啡館,該如何是好?——不如聽聽另一屆星光冠軍林宥嘉所唱:「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就這樣讓我們一邊賣雞排咖啡一邊開演唱會將整個銀河系的空無牢牢焊接著;席勒說:「人類只有在遊戲時,才完全是人。」在詩中,我們確實什麼都不需要拆穿。

而變成大人之前,詩應該是從小孩出發的。鎮日痛苦地寫詩,寫起來不屌的詩,自己充滿了厭煩的情緒,怎能感動人呢?創作當下的狀態應該都是湧動激情的,像是佛洛伊德說的:「孩子最喜愛最熱心的事情是遊戲,遊戲時每一個孩子的舉止都像是作家……」同樣的,每個創作者於那些靈光乍現的魔術時刻,都彷彿回到童年時光,堆著積木,用一種新方法安置自己的文字世界。因此在心理治療裡面,認為運用遊戲來協助兒童表達宣洩潛意識中被壓抑的情緒與衝突是一種安全的、被保護的模式。藝術治療也被用於兒童身上,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藝術家;遊戲也被認為是藝術的雛形。

詩應該是祕密的紙條

夏宇的詩集《備忘錄》當年甫出版,被林燿德慧眼地首先以「積木頑童」稱呼,後來也不斷被視為「文字遊戲」的代表性人物。楊牧問他:「你的詩裡總是想要表現一些好玩的事,你會不會寫悲傷的詩呢?」但他卻寫成了更好玩的〈乘噴射機離去〉(這種克制不住的「好玩」,詩人隱匿卻反而認為相當「悲傷」,這又是另一種層次的魔術大隱了)。後來夏宇的遊戲一再更新,遠遠超越了當年的備忘企圖,不論是詩句的製造過程(《摩擦.無以名狀》是剪貼《腹語術》而來,被陳義芝犀利地指出是「達達主義」的迴光返照)或詩集的造形(《粉紅色噪音》的文宣寫著:「我把書泡在魚缸和游泳池裡我讓它淋了幾天的雨」),甚至跨界寫歌出專輯或在流行歌曲中獻聲配音等等……這或許便是夏宇的魅力之源,根本沒有適可而止的時候;對羅智成的呼喚:「夠高,夠遠,所以我們可以回航了!」也置之不理。

諸位在課堂上傳過紙條嗎?用那些講台上老師認真教過我們的字,祕密寫在紙條上傳遞,甘冒著大不韙的風險。每個時代都有人站上講台,但之前必然都在底下窸窸窣窣傳過小紙條。詩應該是祕密的紙條,不是黑板上的規章。「彼得潘症候群」(Peter Pan syndrome)並非真正的精神疾病,在心理學上被運用於意欲延遲青春期的,不想長大的少年。很多人都想要繼續當小孩子的世界,傳紙條的風氣就興盛了,現在的雜誌都是在八卦大人們的事情,整個世代相當熱鬧也十分幼稚,但至少沒有人動不動被抓去關了。把「有雷」、「撲倒」、「多啦A夢」、「噴飯」、「種草莓」、「豬頭」、「三點全露」等等沿海岸線徵友地偷渡成詩中意象,正是傳給同代人的小紙條。

或有人以為「詩言志」與「玩物喪志」本身是衝突的。長大後面對的現實使我們遠離兒童時那種自發性遊戲的情境——即佛洛伊德所說,我們變得有所顧忌,對自己的幻想與白日夢感到厭惡與羞怯,這種心態將危及藝術創作。而遊戲正是推翻舊的「志」的契機;也許遊戲本身就是新的「志」:遊戲的愉快之處是因為遊戲的愉快本身就是目的。赫塞:「寫一首壞詩的樂趣甚於讀一首好詩。」這種想法像是辦家家酒一樣沒有心機,關鍵字正是「樂趣」。寫詩是創造的遊戲,無中生有的快樂無可比擬。有些人日常生活很有趣,卻無法轉化為寫作態度,這是因為文學觀太ㄍ一ㄥ的緣故。然而,創意的詩遊戲不僅限於華麗的形式圖像媒介變換,而更應該是語言上的使壞,是音樂上的狡猾,是意象上的慧黠,讓人讀起來發現原來日常充滿新鮮的意象與境界,以前怎麼從沒想過這樣面對世界的大糞呢?所以離我們很近的一本詩刊叫做《衛生紙》。

在模仿中尋找風格

據說追風的〈詩的模仿〉是台灣第一首新詩。詩的源頭的確往往是對其他成名詩人的模仿或者試圖仿擬自己的青春戀情。模仿本身就帶著遊戲的意味。佛洛伊德在〈詼諧與潛意識的關係〉中提到,對熟悉事物的再發現(再認),可以產生快樂。那種有趣的時刻,便像是梵谷模仿德拉克洛瓦的名作〈好索瑪麗亞人〉時的描述:「將黑白的複製畫放在眼前,然後以色彩即興創作,雖然並不只是發自我的想像,而是根據我對這些畫作的記憶,那模糊的色彩合聲,雖然不盡然全對,但至少正確的感受,這就是我的詮釋。」在模仿的遊戲之中,「雖然不盡然全對,但至少正確的感受」,找到自己的風格,是許多詩人的必經之路;個人的才華本來就是對傳統文化的重組結果(如好幾個詩人都寫過〈上邪〉的變奏;而孫梓評的詩集名稱《法蘭克學派》則同時致意與戲弄了楊澤的《薔薇學派的誕生》與「法蘭克福學派」)。

這是所以白靈或者蕭蕭等詩人教初學者寫詩之法,書名盡量與遊戲的趣味結合在一起,例如《一首詩的玩法》或《新詩體操十四招》等等;蘇紹連2009年最新詩集《私立小詩院》宣告:「詩人迴避,詩要私了。」乃至於「玩詩合作社」經常巡迴表演,林德俊出版《樂善好詩》……都有種普渡眾生的意味。曾琮琇則鳥瞰出了一本《台灣當代遊戲詩論》,成大文學院院長陳昌明特地寫了篇〈玩論文〉的讚美序:「遊戲的確是創作的根源……寫論文如寫詩,探討詩作如遊戲……痛苦、快樂與滿足,在遊樂中展現才華……」露出了羨慕之意。我們也羨慕陳克華五十歲仍能深情款款寫詩給原子小金剛:「我是如此愛你,當我年紀/和你相仿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什麼是愛,因為你」;與《現在詩》第八期「妖怪純情詩」專號呼應,暗示當代的純情已經變成了一種非人間的不思議幻術,而唯有在詩的遊樂場裡,詩人可以任意變形轉換純情的品種面貌,展現如電影《阿凡達》中的遙控技藝。

遊戲詩人的進階課題

網路時代寫到一半就有人入侵你的詩意,不管是用MSN敲你或是冒失傳來的Email,這樣的「不確定」與「偶然性」創造了更大的自由: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掩護你的創作,加入你的單人馬戲團。夏宇乾脆與翻譯機器人合寫一本《粉紅色噪音》,蔡宛璇以金紙來印詩畫集,開在淡水河邊的二樓書店「有河book」則邀請詩人輪流把詩句寫在玻璃上……狂歡節般,這種風氣打開了;臉書上與讀者互動偷菜,BBS個板上的好詩轉寄,宛若一行詩的廣告信標題……都是遊戲。德希達指出:「藝術的自由是一種除自身之外無須以任何他物做為基底的自由遊戲,是由自身決定其意義的創造活動。」創作首先是孤獨的捕捉自己的想法,然後才能將之普遍化;前輩林亨泰不是說:「作品並非知道了之後才寫,而實在是寫了之後才知道的」?如何把自己孤獨的遊戲變成眾人的樂趣,是遊戲詩人的進階課題。但請不要太認真,真的——那些文學獎與銷售數字,一切也不過是「大雄」與「寶殿」,如露亦如電。

每個時代的詩或多或少都是遊戲的果實,只是我們這個時代「玩很大」而已——張瑞芬這樣形容年輕一代的寫作者:「後現代都會為共同成長經驗,網路是他們的新鄉土,外加一個可疑的戀人在遠方。」「可疑」與「遠方」皆是不確定的刺激,「戀人」忽男忽女也是搞不清楚的迷人;新世代的真相始終可疑,相關論述危險且瞬息萬變;每一代有每一代的更進化,無論如何,詩本身必須是好玩的。至少《腹語術》將近二十年前的筆談,萬胥亭尚且問夏宇:「你覺得自己的詩是『語言遊戲』嗎?」夏宇認真地回答一陣子之後,結論是:「我不知道。」

讀到現在,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

2010年2月9日 星期二

其來有自 (anxiety)

 是這麼說的,因為生活在看不見海的地方,所以便特別嚮往海這回事。

 其實完全也並非都是生活在這城市的錯,更何況有些人與我同相近的方式每日度過,而卻不如同我這般的對海產生興趣。事實上在什麼開始著迷我也沒辦法明確地說出個時間點,總之,百無聊賴時就決定出門看個海,我已經這麼做很久了。而究竟是不是這城市的壓迫感使得我必須這樣做出類似逃離的動作我也無法確知,只是常有人形容現代的都市如叢林,我無法全然去認同這樣比喻方式,畢竟於我言在叢林中是不太曾感受到壓迫感這回事,自然把城市中的大樓形容如叢林我僅能微微表示「喏!是那麼有點像,但應該不是這麼回事吧。」而雖然就喜好而言是海甚於樹,但對這兩者的偏愛遠遠超乎於我對這城的。但老實說,我並非能坐在海岸旁許久,如果就以單獨看海這樣的狀態紀錄來說,我最多最多一個小時多就走人了,這還是有手中的MP3及Damien Rice的陪同之下所完成的。所以能從書上看到的那種「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坐在海邊幾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這樣的理想橋段我並沒有能實際完成過,也並不特別想這麼做。

 如果是如此的話,那麼究竟所謂看海這回事的目的為何?我最多就只能說,如果是有所謂目的的話,我非常地不是很清楚,總之就像動物的繁殖一樣,你根本不覺得有太多實際的念頭,例如到了海邊我首先該做些什麼,在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接著做些什麼。除了人以外,很少有動物是將心思精心策劃於一場交合,至少就我所認知而言牠們是本能性的反射動作,我也是這般被吸引而到達的。曾經有一段極為狂熱的時間,一個禮拜內至少有三、四天左右是會在海邊出現的,獨自的或是跟他人一起,不論以何種形式,最終我是看到海了;就像青春期賀爾蒙過剩的雄性動物一樣熱衷於性交這回事。但到後來即使覺得開始略為反感卻還是這麼做著,像是考量到其實得花上一、兩個小時不等的時間才能到達或是其它在那之前的必要動作,這些倦怠感當時並不構成決定性的考量,只是對於海就在那裡的這想法逐漸變質了。

 過了有段時間,我並非如同那時的我,在平淡了對海特別的渴望之後,而今對於看海這回事已經像是久違的朋友居在那遠方,不是那麼常能見面,但每次再看見就有種熟悉的感覺,暖暖的自心臆浮出,有的時候,躺在床上就能聽見遠遠的那裡有海浪拍打的聲音,感到安穩。如同自城的另一頭地平線消失的邊緣總是發出微微的光芒令我好奇-「究竟在那裡,會發生些什麼事。」

2010年2月7日 星期日

雨還是別停的好 (abandon)



 最後我終於發現,其實我極欲掙脫掉的那些問題,根本是屬於我自身的缺陷,對他人的責難完全是種無理取鬧。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從這島上離開的原因,是吧?Sachez,你是比誰都更能了解我在說什麼的了。對於情感上極大的依賴因而迫使我得不去依賴,否則問題就會這樣不斷發生。再一次的,我是又將希望寄託在不確定的因素上,要麼我這樣做了,癥結點是否繼續存在是一回事,但假使我不去做的話,我想這必然會持續著,可能到老死都是如此。我突然決定放棄從很早前就決定好的事,畢竟我想這樣的我,是不能給予他們什麼的,與其將這樣悲哀的因子不斷的延續下去,倒不如在我身上就此打住,這是我能對他人所做的最大的仁慈了,我是這麼想著。
 雨還是在下著,它根本就沒打算停過。這樣也好,說到底這才是我所習慣的。

2010年2月5日 星期五

只得這樣 (anarchy)

 沒辦法睡去因而就這樣抱著混亂的意識到了清晨,剛過街去買早餐時,我的焦距不斷的停駐在完全沒有任何干係的馬路上,就這樣無法撇過頭去。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有輛來不及停下的車將我撞倒在地。到底我在做什麼,其實自己非常沒辦法理解。我又反覆著的看一些人的網誌,熟悉的也好不熟的也是,然後便又緩緩的陷入這混亂之中。想起了幾件無關緊要的事,然後就開始感覺到一種非常需要獨處的渴望。我非常厭煩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不單僅是生活作息完全顛倒這回事更包括了許多許多部分。該怎麼說呢?在任何事物上我覺得我都極其失敗,除了還能夠抽菸以外我覺得我暫時也沒辦法做些什麼。很久之前我曾說過:「很慶幸你們並沒有放棄我,但很抱歉,是我放棄了。」
 是的,這些是我的問題不能怪你們。

Pulp (Common People)



She came from Greece she had a thirst for knowledge,
她帶著對知識的渴望從希臘來到這
she studied sculpture at Saint Martin's College,
她在聖馬丁學院學習雕塑
that's where I,
caught her eye.
我就是在那遇見她的

She told me that her Dad was loaded,
她說她的父親非常富有
I said "In that case I'll have a rum and coca-cola."
我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喝蘭姆酒加可口可樂
She said "Fine."
她說好吧
and in thirty seconds time she said,
在三十秒之後她又說

"I want to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我希望能活的像個普通人
I want to do whatever common people do,
我希望能做些像普通人會做的事
I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我希望跟普通的人上床
I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希望跟像你一樣普通人上床

Well what else could I do -
那麼我還能怎麼辦呢
I said "I'll see what I can do."
我說我想看看能做些什麼

I took her to a supermarket,
我帶她去逛超市
I don't know why but I had to start it somewhere,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得從什麼地方開始
so it started there.
所以我帶她去那

I said pretend you've got no money,
我說妳得假裝妳口袋裡沒有錢
she just laughed and said,
她只是笑著然後說
"Oh you're so funny."
噢!你真有趣
I said "yeah?
我說嗯?
Well I can't see anyone else smiling in here.
但我看不見在這的任何人在笑
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妳確定妳真的想活的像個普通人嗎?

you want to see whatever common people see,
妳想看普通人所看的那些?
you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妳想跟普通人上床?
you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me."
妳真的確定想跟我這樣的普通人上床嗎?
But she didn't understand,
不過她不了解我問的這些
she just smiled and held my hand.
她只是笑著然後牽起我的手

Rent a flat above a shop,
在某間店的樓上租間套房
cut your hair and get a job.
剪掉妳的頭髮然後找個工作
Smoke some fags and play some pool,
抽些普通的香煙然後去普通的撞球間
pretend you never went to school.
假裝妳從未上學過
But still you'll never get it right,
不過這仍然不會讓妳變成普通人
cos when you're laid in bed at night,
因為當妳在夜裡躺在床上時
watching roaches climb the wall,
看見有隻蟑螂在牆上爬
if you call your Dad he could stop it all.
妳的父親就能讓這一切結束

You'll never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妳永遠無法活的像個普通人!
you'll never do what common people do,
妳永遠無法做些像普通人會做的事!
you'll never fail like common people,
妳永遠不會像個普通人一樣的失敗!
you'll never watch your life slide out of view,
妳永遠不會讓妳的生活就這樣浪費掉!
and dance and drink and screw,
because there's nothing else to do.
還有像個普通人一樣因為沒有任何的事可做而去跳舞喝酒上床

Sing along with the common people,
跟普通人一起大聲唱歌吧
sing along and it might just get you through,
唱著然後就能擺脫那些不快
laugh along with the common people,
跟著普通人一起笑吧
laugh along even though they're laughing at you,
跟她們一起笑著即便他們是在笑著妳
and the stupid things that you do.
以及妳這樣愚蠢的行為
Because you think that poor is cool.
因為妳就認為貧窮是件很酷的事

Like a dog lying in a corner
當有隻狗躺在角落時
They will bite you and never warn you
他們會咬你而不會先警告妳
Look out.
小心!

They'll tear your insides out
牠們會把你咬個稀爛
'cos everybody hates a tourist
因為所有人都討厭觀光客
Especially one who thinks it's all such a laugh
特別是像對這的景象覺得可笑的
Yeah and the chip stain and grease will come out in the bath
以及那些認為只要將被番茄醬弄髒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就會沒事的人
You will never understand
妳永遠不會了解這些
How it feels to live your life
With no meaning or control
And with nowhere left to go
當妳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失去方向時活著的感覺
You are amazed that they exist
妳驚訝這些人的存在
And they burn so bright whilst you can only wonder why.
而妳卻不能了解他們為什麼能活的如此快樂

I want to live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想跟你這樣普通人一起生活
I want to live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想跟你這樣普通人一起生活

重複的重複 (repetition)

 他坐在吧檯角落喝酒時,比較像是假日午後臨時起意前往的動物園所觀看的動物一般,總是沒有過多多餘的動作,靜靜的畏縮在一旁,彷彿是睡著了一般,但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眼睛正注視著空氣中的某個地方,那是對於絕望這件事,有別於在野外的動物不同認識才有的眼神。坐著坐著,有時會讓人不禁認為,與其說是身為人,他更適合作為一座雕像,擺在城市中某個角落在值得紀念某一天被擺置,然後漸漸的被路人遺忘當初建設的原因。他偶爾會拿著楚門‧卡波提寫的第凡內早餐在看,大約三頁的時間會喝一口左手邊的威士忌,輪到播放Truly Madly這首歌時則將胸前口袋的香煙取出點燃,大約三口抽完。眉頭不皺,手法相當老練的結束整個過程。有次出於好奇,我刻意坐在他鄰邊的位置,起初時我喝著酒,望著前方開始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同樣的街道與相近的人群,準確的地鐵時刻,想著想著便開始進入迷離的狀態,腦袋開始顯得軟綿綿的,好像腦漿正從耳朵開始流洩出來。正當我覺得額頭開始疼痛時,他從口袋拿出香菸,然後一樣的步驟及節奏,等到他熄完菸時正好播完那首歌。
 「應該不是第一次看這本書吧?」
 「大約第六次。」他頭也不回的回我。
 然後同時我們都喝了口桌前的酒,他繼續翻動手中的書頁,並以一種即使手中不是那本書也無所謂的眼神看著。我則是又開始想著地鐵以及在那意外看見的那個人,這麼多年來,在她身上產生的變化並不大,彷彿還是錯身離開的那天。想著想著我又喝了口酒,退冰後產生的水開始把酒稀釋,開始出現沒辦法挽救的那酸味。
 「有什麼原因一定要看那本書這麼多次嗎?」
 這次他沒給我答覆,就繼續翻著下一頁。我則想著那天,如果我沒記錯,是進入雨季時連續下雨的第六天,週遭開始感受到霉味,是屬於令人厭惡的雨季才有的氣味,就是在這樣不斷感到厭煩的季節裡,最後一句我跟她說的話是,「就這麼說好了,從此不要再見面,即使不小心碰見,也要裝做不認識。」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遇見她過。
 他就在我剛好想到這段落時把酒保叫來,買了單,穿起風衣便起身要離開,經過我身後時我聽到他說「知道重複可以讓我幸福。」轉身正要詢問他時,他就已經穿過人群,走上階梯。

 p.s舊作2009/02/10

隨寫0205 (live)

 記得村上曾經說過:如果寫不出什麼東西的話,那麼就不如不要寫吧。與其寫出了些不能讓自己滿足的東西,倒不如多看些書。我相當能認同這樣的作法,而且事實上我根本也是這樣做的。因此在今年所欲達成的目標中這樣定下了一個禮拜至少寫一篇文章的我,事後想想其實為什麼我要如此矛盾。但我也得說,我的人生大多生活在某種矛盾之下,所以如果再加上這麼一項的話應該也是無妨吧,或許是這樣子。
 考試考完之後,便陷入一種愁雲慘澹的氣氛當中,雖然不至於到完全絕望的地步,但對於任何事總是無法樂觀去看待的我而言,怎樣也無法說服自己事情並沒有這麼糟。有時候會覺得悲觀是一種保護機制,讓自己不要去失望的太多,對許多人事物的看法都是如此。再者,總是喜歡平添些問題造成自己的不悅之外,更牽連到另一半的我,這次又發生了相同的問題。如果我現在說:好極了,這必然是我對自己最刻薄的嘲諷。為了避免全盤皆輸的情境之下,我想我還是開始寫些什麼吧,至少我得留下什麼才好。
 基於不喜歡讓自己陷入沒有後路的絕境之中,因此我得想些什麼辦法才是。然後我在查詢了大概的資料之後,又找到了讓自己開脫的另一條路,如果真能那樣去做,其實並不會更糟。我說過了every roads in fog comes another ch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