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3日 星期一

他在聖誕節時回來 (nothing matters)




他自旅途中歸來
一臉疲憊
一句話也不說
逕自將行李卸下
將肩上的積雪拍落

他正想著
所有關於旅途上的事
泥濘及狼群
不喝半口水

眼神顯得沒有著落
他坐著
壁爐內不斷重複毀壞的過程

他拿起筆
但並不是為了書寫
從手勢可以看出他沒有更多力氣

他呼吸
調整著呼吸
彷彿他剛走過的路沒有半點陸地

他說他忘了那首歌怎麼去唱
我沒有頭緒

他問我
一個人在相信的時候比較勇敢
還是不相信的時候?

2010年12月9日 星期四

綁窗簾 (tying the curtains)



 我將辦公室的落地窗簾拉住,站著,思考有什麼東西現在正在辦公室內,可以幫助我停止因為受到風吹而持續整天發出的噪音。我開始思考著整間辦公室的構成,辦公室不大猜測是十坪左右,應該具有的隔板隔間,將座位切出十一份不等的大小,形成相連或是對望的四座島嶼。每個人獨自在坐位上處理各自的業務,不過作私事的時間佔了多數。機房位於辦公室最內部的,最遠離太陽的地方,有三台冷氣交換運轉,保持溫度在二十度左右,其將近一百條的網路線密密麻麻的糾纏在一起,半數未連上線使用,但我也無法將閒置的網路線拿下來作為綑綁的工具。伺服器設備是從台灣運送過來的,至於它是如何被設立起來的過程我則完全沒參與到,當我第一次看見那不算大的伺服器櫃裡頭的機器時,與其說它正用著令人心安的姿態去運算著這整座城的各項資訊及資料庫之類的,倒不如說它比較像個紀念碑被擺置在那,或許某天也會被人視作為古文物去對待及觀仰也不一定,這實在像是某種象徵意義的友好贈品。緊鄰機房的是擺放各項工具及器材的儲藏室,根據上次整理它的經驗告訴我,裡面正躺著三四十台不等,各式規格的無線網路基地台及集線器,還有其他零落的各項器材。這裡應該是我最有可能得到可以綑綁窗簾的東西,但我實在無法在短時間內想出,可以用什麼以及它正擺在什麼地方,很明顯的上次的整理的過程缺少了個列表的過程,但這件事不會有太多人在乎,也並不會有人想到有天有個人想要從那之中找出一件可以綑綁窗簾的工具。我僅僅是想到這裡,便在原本的目的中迷失了。
 窗外的不知名鳥類正發出我從未聽過的叫聲,也許是聽過但我也不確實記得了,來到這之後的大多數經驗都像是在空白紙上畫下的第一筆,無論那筆畫是否曾在另一張紙存在過,它都算得上這張紙上的第一筆。也因此每天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在感受這號稱沼澤之地的各種聲響及氣味。有趣的是,最為依賴的視力反而有時會讓人有不著邊際的感覺,最令人信賴還是氣味這件事。如同我說過的,來到這的感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全然不同的氣味,實在讓我隨時處在焦慮的心情。我不曉得為什麼海邊的沿海城市居然聞不到那帶有鹹味的海風,而身體也無法感受到黏膩感。黏膩感不是件好事,可是總覺得缺乏了這樣的缺陷之後,居然讓人有不平衡的錯覺產生。更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是,居住在內陸地區的平原,居然可以有如此的潮濕氣味,如果是較未開發而因此保留下來的草地及泥土因為下雨所夾雜大量雨水而導致的,但那也未免太過全面性了點。彷彿腳踩的土地底部正蘊含大量的水分也因此我們就像踩在隨時可漂流的載體上,如果真是如此,我想我寄宿的房子正以每天一公分的速度往下陷進去當中吧。

 不知道我回去的那天是不是還能從前門走下階梯。

2010年12月6日 星期一

所以,並不是 (life isn't easy)



Life isn't easy.

 這是我一直堅信不疑的想法;起碼,依存在這信念上,去認知這世界是我活到現在的方式之一。而令人絕望的是,當我確實察覺到喜悅總不如悲傷的情緒更容易延續下去時,就更加能體會到,所有的快樂都是有其代價的,而且遺憾的是,遠不如換取低迷、悲哀或一蹶不振之類的負面情緒來得容易。是的,我僅僅是說喜與哀的對比關係,我沒辦法再牽涉太多更多情緒,那不是我現在想說的事。但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點-喜與哀的對比-我已不是這麼確定,總之於我而言,一件壞事的發生我得可能再用兩件、三件,甚至五件以上的好事才能彌補那在心中縈繞的缺憾感。我想這確實跟我個性偏向神經質或多或少有關連,但究竟是神經質的我無法排除那樣的負面情緒,或是神經質的想法將我導致到那樣的境地,這其中的先後關係我實在從來沒仔細思考過,或許這件事的必要也性已經逐漸變得薄弱吧,我想。

 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我憑藉著這樣的負面情緒作為我賴以為生的養分。這一點也不特別需要被質疑,並非所有被人類所認知的好的事物才能導向好的結果,如果活著是一件好事的話,何況唯善的範疇本來就是人的自利心作祟而生的產物,但也或許,活著就從來不是件好事,只是我們大家都誤會了,所以要說活著真好之類的媚俗字眼,所以為此我還能成長。特別提到這點並不是想說明我正逐漸脫離那樣的模式,僅是,我想說說這件事罷了。說說,有時快樂時我所說出的每句話都顯得無知,那其中生活間的鼻息不夠真實,那樣的舒適季節過得太快,那首歌我還沒辦法聽出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抱住的人總是急著離去。

 我沒辦法在快樂時活得更多。

Shade And Honey



I could look in your face
For a thousand years
It’s like a civil war
Of pain and of cheer
我可以看著妳的臉直到一千年都過去
這就像場用痛苦與歡樂交織而成的內心戰爭

But if you was a horse
I could help you with your chains
I could ride you through the fields
By your fiery mane
但如果妳是匹馬
我可以幫妳套上鞍轡
引著妳火熱的鬃毛通過草原

May your shade be sweet
And float upon the lakes
Where the sun will be
Made of honey
願妳的影子能變得甜美
輕輕的浮在
蜜製的陽光照映的
澄澈湖面之上

I'll cry gardens while you burn
'Cause no one here can save you
She’s returning to the Earth
But one day she’ll be silver
我會哭到整片花園都直至枯萎
當妳僅剩灰燼時
因為在這並沒有誰可以挽救妳
她正回歸到塵土中
但某日她會再發出銀色的光芒

The stars are dying in my chest
Till I see you again
She was born with the wings of a hawk
Where she combs her hair with blood
星辰正在我胸口慢慢消逝
直到我再遇見妳的那天
她將帶著老鷹的翅膀重生
用鮮血梳理她的細髮

May your shade be sweet
And float upon the lakes
Where the sun will be
Made of honey
願妳的影子能變得甜美
輕輕的浮在
蜜製的陽光照映的
澄澈湖面之上

(chorus repeat)

2010年12月5日 星期日

安全感 (self-doubt)




我打開衣櫃
轉過身
本能性的警覺我
正背對著的房間
有些許不對勁
絕對是的
對此我相當自信
我仔細尋索

起初是最具嫌疑
的透明玻璃杯折射後
的陽光顯得遲疑
但也極為可能是那,桌上角落
的那堆書
的次序與我印象中
的次序產生了點落差

到此我就放棄了

我假裝我不以為意
我沒辦法確定哪裡出了問題但
我知道有問題的並不是我
我關上門鎖上
我僅剩的

2010年12月3日 星期五

懸境 (trip)



你正走在懸空之境
沒辦法能有更多的邊緣

遇到第一個熟人時就對他說:
「我確實沒有魔笛。」
原本你只是抱著作弄的心態但此時
他卻開始嚴肅起來並且回應:『你走的這條街
看來是沒辦法買到魔笛。』
但這也不是他內心想說的卻這麼說了
匆匆告別,不等他開始感到質疑
對於魔笛對於無法買到魔笛這件事

根據安排好的你懦弱的命運所指示
你不期而遇在河堤上碰見到第二個熟人
貌似親暱的問你:『那麼你有懷錶嗎?』
你不明白但你知道得回答:
「抱歉我並沒有懷錶。」

當你確實像沿著屋簷上的雨水
沿著被命定的情節這麼回答
後,你便開始感到混亂
世界開始錯離自身認知的,混亂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你問自己
「大家是不是一起說好了而打定主意不告訴我」
你又問自己
發覺自己正被大家所背棄
並陷入一場不明究理的遊戲
但你極為耐心地的培養
心中那塊微小的憤懣

「很可惜我沒有井。」
「不過我確實得回去。」

2010年11月15日 星期一

在這 (such a long while)



我在這很好,一切的一切正逐漸的進入軌道當中。
所以誰都好,請不用擔心我什麼。

我知道這實在是很長一段時間--我指得是寫些什麼東西,或是記錄著某些紀錄;我已經很久沒這麼做了。有時候經過某些時間點上時,明明覺得是該讓自己別將這些時刻滑過溜走,但就是覺得即使能寫出什麼,那大概都不是我真正想說的。

但即便這麼說了之後,我還是不確定就能說出我想說的。

決定了某些事情之後,有時候就是得繼續走著,自己安排的路,該來到的事或物。

先是成功嶺的三個禮拜,在原本就討厭軍人這件事之上,再更討厭。在有這樣的心情之下,似乎是就連在那遇見的友善的人都產生了點些許排斥感,只不過這大概又是我的過度反應,所以請先跳過。總之在那的生活使我更加懷念過去許多美好事物,自由自在從陌生的小徑中尋找下個生疏的路口,接著從口袋拿出菸盒中的菸撥動金屬製的滾輪與打火石摩擦點燃再吸入而後吐出,我想這兩件事的結合已經變成某種代表我這個人的印記,被我本身及週遭的人牢記並嫻熟的瞭解。大學時代-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這樣說,實在讓我感到不知所措-的這麼一群好朋友及在那認識相愛並遺忘的人們,最重要的是總覺得能夠在一起是如此幸運的妳,還有更多但我也暫時無法說出的時光。都在我跟隨著一口令一動作的時候逐一拾起,並得同時注意更多令人感到緊張的口號。

成功嶺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只是誰都曉得在那當下並不這麼認為。而後接著就是天母專訓的六個禮拜。逐漸去瞭解我們應當瞭解的事,並以還算安逸的生活方式生活著,認識一群同樣也帶著各種期待及不安感的同學們,一起生活、上課、相處、感到有趣、生厭,其實感覺上真的比成功嶺的生活還快我們就得出國前往各自的駐團,再重新熟悉生活。

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我們還未意識到的時候悄悄的將指針撥快,所以才一轉眼我就來到貝里斯了。也許是也許不是。

在貝里斯的第一個夜晚,然後感到更深的不安感,為什麼我是選擇來到這?我著實這麼疑惑著。截然不同的街道及食物,膚色及臉孔,生活節奏及方式,暫時而言我是如此難以適應。尤其氣味,完全不同於台灣的各種氣味都讓我感到緊張。十個月的時間突然是如此漫長,我得就這樣抱持著這種心情-即便是我知道這只是短暫的適應不良-過完這段時間嗎?嘿,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我突然又開始這麼想著,在這麼多月以後。

但這種不適感在來到我接下來真正要工作的地方及長住的宿舍後都開始好轉,的確,我是無法將生活中所必須每天面對的場所用含糊的話就這樣將自己呼弄過去。所以這麼說好了,我確實還是在城市中成長的人沒錯,雖然有時會以自己並不是這麼屬於這件事而感到些許驕傲。但我確實並非完全我所想的那麼易於妥協。在面對新的城市(或許可以這麼稱為)及上班的場所後,我開始慢慢的能跟隨在這的生活節奏。

這裡一切安好,希望你們也都能很好。

2010年6月26日 星期六

那裡什麼也沒有 (nothing)

我用滑鼠指標跟著銀幕上的螞蟻移動,
當牠走到了bass手上方時我就想到了風暴這回事,
可能是不詳的舞步以及流沙,總之
細節我忘了,
連同熟悉的書櫃也一併遺忘了。

至今我的生命仍不斷的在浪費,
什麼事都沒做只剩下雨而已。

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

夢話

那時候總以為
世界僅剩我(們)賴以維生的
愛情之外,便別無他法
虛擲整片光陰
只為了更多耽溺
現在竟能還天真的認為
灰燼中我等著你

並不質疑

我們會出生
更可能會成長
絕大多數會比兒時成熟
學習得宜的言語及禮儀須知
我們有所欲求
部分人衣食無缺的獲得滿足
少數在競賽中獲得名次
而每個人都會拍手
高興時五下左右不等
忌妒的則興味索然
有天我們戀愛
有些人狀似戀愛
讀讀他人的警語
恍然大悟的說:
「我確實感到抱歉。」
但總有人會結婚、生子
-拒絕的人就一輩子替人拍手,體制的詛咒
扶養孩子時就得說自己也是含辛茹苦
但沒人替你解憂
待人生塵埃落定時
隨即輪到衰老
而死在疾苦的後面
我們不見得能夠善終
慶幸能在大限之日來臨之際
瞭解共產主義的缺陷
然後抱怨資產主義其實也很糟
我們都能諒解這點
但唯有愛情我沒辦法確定每個人都能理解
尤其已死的那些

2010年5月17日 星期一

在那個我們所不知道的房間裡

《在那個我們所不知道的房間裡》鯨向海

當時年紀輕輕,已經去過許多地方
山川愛我們健壯的喘息聲
仔細瞧瞧,十七歲呢
沒有地震,沒有未爆彈
鐵橋也沒斷
心裡的宮殿是溫暖的
熟睡著一個王子

在那個房間,我們所不知道的
窗外整座島嶼正在飛走
我們也曾終日搖頭嘆息,把自己搖成了
一陣陣幻影
每每在臨睡前與那些舊日理想,訓練我們的夢
一起垂懸風中
夜深如大海,彼此提醒
關於衝浪的事:
「總之,我會好好的
請你也不要死掉。」

然而在那個不知道的房間裡
我們都曾用孤獨深深傷害過別人
任憑時光的飛雪,靜靜墜落成碎片
只為了猜一句話
守候如一座泥濘的動物園
困在籠子裡,遲疑不前
苦苦猜不出那句話的我們
猥瑣如露毛的猩猩
心事重達
一百隻瞌睡的河馬

於是在那個我們永遠不知道的房間裡
有人只想輕輕掩飾,卻不小心鎖上了門
使我們成了那種
一輩子
都善於猜謎的人

---

 偶然撞見此詩,發覺它如此甚好,口袋名單似乎又該多一名作者了,雖然時常聽到鯨向海的名字但總並非如此幸運-該說是書的不幸或是我的不幸-能在圖書館或者書店中取走它。
 首段便稱少年-由作者的性別而做的假想-及同伴紀尚輕便去過許多地方,這要該我如何去設想此詩的情境呢?畢竟生活經驗沒能給我太多機會去體驗這件事。待我能行至多處時青春已逝去多半進入尾聲,當然週遭的朋友也是,多麼羨慕詩中的主角能如此自由,無論是在物質或者心態層面,但假使「許多地方」一詞根本僅是隱喻,其山川又該如何去誤解?其心溫暖而住著一個王子,則讓我聯想到年少的夢想對世界仍抱有期望,只因這一切並未太糟值得去揭曉每日的謎及苦難。第二段旋即著眼於幻影/假想中,由其懷抱希望的樂觀態度跳脫,進入猜想的疑慮心情,「訓練我們的夢/一起懸垂風中」告知我們其詩中的世界似乎也開始轉變為如眾人所理解般的並非太過友好。「總之,我會好好的/請你也不要死掉。」是整首詩唯一的對話,對話的對象或許該理解為主角的同伴但實無以為憑,此句非以問答授受方式呈現,而以請託,甚至猜想為吶喊也說得過去的構句存在,我們可以說這甚至就是作者本人根本所欲表達的文眼嗎?我不曉得,但我甚愛此句。
 第三段中所提到的「不知道的房間」似乎是主角及同伴都共同所擁有的,畢竟他們「都」曾用孤獨來深深傷害別人,不過共同擁有的涵義卻有些模糊,它並不是明確的指出:該說是只有一個房間?或是我們都有而並不相同的房間?也就是我們彼此的心房,或是我們曾經處於某種特定的情境之下。總之那一句話的未決使原本共同的我們從此拆離,也不能再用共稱來替代的我們了。「有人只想輕輕掩飾,卻不小心鎖上了門/使我們成了那種/一輩子/都善於猜謎的人」最後,詩的末段表現出其終究遺憾的落幕,大家都未曾料想這料想不到的結局,所以只好用盡餘生,繼續去猜想。

聯想:也是房間

2010年5月7日 星期五

幼獸 (kids fight)

長相怪異的男人以怪異的表情看著我
我無法分辨他所投射的眼光是友善
或惡意的,但我確實為了要擊倒他
而正密謀著一些伎倆
我隨時都準備好這些伎倆

2010年4月20日 星期二

一 (my own self)

一個人抽菸、脫衣
一個人在浴室中洗澡
每次都像是自雨中走過回家
後洗的那場澡
一個人喝水
一個人讀詩
在圖書館中最喜愛的類別旁
如果正巧有人經過像他不經你同意的就
竊聽到你的秘密,決定
帶著焦躁的眼神瞪視著他

一個人休假,在恬適的平日
你然後發覺假期僅是個隱喻
而且更使人疲倦
一個人上班、打卡
一個人做著重複的工作
收拾一天份的雜亂

一個人沉思、冥想
提筆寫滿整張紙
之後全部擦去
而後再一個人躺著
失眠,寬慰的說出:
「唯有失眠的時候,我才能放心是自己一個人。」

2010年4月18日 星期日

Re: 枯涸 by esed

在田寮站上esed給我的回應,
應該算是第一次跟它人討論自己的作品,
我覺得有必要轉錄到blog上。
--粗體字是她的回應

「它」*是什麼
「它」正在等待
如果「我」不必特意尋找「它」,「它」仍舊會出現
不是只有「我」,還有人會替「它」做結語
「它」既能接受也能理解「我」的種種


要解釋這個「它」我得提兩件事:

有次我在剪頭髮時非常的累,就開始打瞌睡,
在半睡半醒間一些印象中的字彙開始隱隱約約的憶起,
會特別使用這字是因為,
記得那陣子是在讀夏宇的《Salsa》,
受到的衝擊很大,基本上也一直影響到現在,
症狀最嚴重時,走在路上就會不自覺的唸出一些書上的詩句。
像是「以及等待使健康受損/愛使生活合諧」你正百無聊賴我正美麗
  「有人說我們要得不過是愛」-Badtrip

但這次的情形比較有點不同,
由於是在意志微弱的狀況下,
因此所能唸出的完整的句子是一句也沒有,
但一些字彙就浮在身邊,
有時候拼拼湊湊後就像極了我個人認為的詩。
如果當時就趕快拿筆寫下的話,
它一定能算是我挺滿意的一個作品,

另一次則牽扯的不多,
僅僅就是我個人在上課打混之下就寫了一首,
而如同這首詩的前兩行所說的-
「忘了隨手寫下的手稿丟棄在哪/也一併將手稿上的詩句遺忘」
我印象中,那是我極為滿意的一首,
跟上次提到的一樣。
但我完全忘記那張紙被我丟在哪,
事後想藉著印象再寫出來,
也完全沒辦法,
吶,很可惜,
就像「沒辦法去愛卻又非常愛的人」那種感覺。

我也忘了這兩件事的先後順序是何者先發生,
但總之是想以詩致詩的想法。

因此詩中的「它」都是指未能被完成的那些「詩」-手稿上的詩句,
不論紙張上的或心靈上的手稿,都是如此。

High And Dry
朗文字典上關於ACHIEVEMENT的字條下方寫著
be left high and dry (informal): to be left without any
help or without the things that you need


High and dry的中文翻譯就是孤立無援。

就在這串解釋的正下方
look/search high and low: to try to find someone or
something by looking everywhere
「它」是什麼
為什麼又是「它」


有趣的事發生了,
依據意象的個人偏好,
在寫這首詩的同時,我想起歌詞-
Drying up in conversation, you will be the one who cannot talk

用比較鬆散的解釋方式,
conversation是指我與自己的詩間的對話,
作者與作品間的私溝通,

而沒辦法-回想起遺忘的手稿內容/靈感枯涸/彈盡援絕
這幾種狀況導致的結果,
都讓我及詩兩者同時-be the one who cannot talk

但我在寫詩的同時沒意識到這樣的解釋方式,
我只是覺得客廳中的立燈給我的形象就是沉默而已。

look/search high and low的下一個片語是
hold your head high: to behave in a proud confident
way, especially in a difficult situation
(英英朗文字典 p.673)
-
*to k


而關於這段去解釋的話,就已經有點牽強了,
或者說,離我的本意已經有點過遠了。

不過其實esed已經回應我幾天了,
我每天看版卻沒發現。

以下是我跟她的站內信內容:
跟妳說一件好笑的事-
我一直沒注意到,
原來妳有回我的《枯涸》那篇,
而且我每天都有在看版XDDD

:)
大概是我在標題後方加了(to k)的緣故

你這首我早前在批踢踢讀過喔
但就只是讀過而已
後來與蛋捲詩版版主k因為搬蛋捲詩版而認識
他因此而告訴我他"內心的風景"並以"它"指稱
("內心的風景"借用flowxpeace那篇來到田寮所引用的駱以軍的用詞)
後來再讀竟意外能解
也許文本會等待讀者吧 :)


文本會等待讀者這幾個字真令人著迷。

枯涸 (high and dry)

忘了隨手寫下的手稿丟棄在哪
也一併將手稿上的詩句遺忘
而我清楚它正等著
像銅像佇立等候毀壞
它哽咽著,未被做下結句的
有點像是孤立在客廳角落的立燈
在漸漸枯涸的對話中沉默*

如果我放棄尋找,我想
它遲早也是會出現的,我想
遲早它也是會被做下結語的
我還是這麼想

它能就這麼接受我的慵懶麼
理解我的限度以及輕蔑
以及我略細的手指負擔不起沈重的旅途

2010年3月21日 星期日

崩壞 (discrete)

他說不愛了
就決定與我分開獨自旅行
他說著:
「我需要的,是被解構的那種愛。」
而當我問到解構的對象為何時他便沉默了
起先,我總以為他那敏鬱的個性
使他得說著冠冕堂皇的玩笑
令我表示唯一的忠誠
並不得異議
但這次解構一詞令我著迷

我翻尋了整座城市的書
並在每本有解構一詞的書上
做了個記號-它必須是隱密的且令人信賴
依循記號我被指引至困厄之處
而他傾頹乃是我最不可解的疑惑

關於解構,我已深信全城沒人比我更確實掌握時,
我確定這答案將永不可能再錯
我說:對你的解構,我完成了。
他回答:不,我僅僅只是不愛了。

2010年3月4日 星期四

彎曲金屬 (mental disaster)

 再一次地,陷入問題之後便無可救藥的不斷沉溺下去,所以就試著用幾種方法讓自己維持情緒上的穩定,然而卻一點作用也沒有。有時,感覺自己就在海的渦流之中,而我抓不住任何人的手。

 連說出些像樣的話的能力也沒有。

2010年2月26日 星期五

這個時代要盛產的果實


於自由時報副刊上的評論,
提到了關於遊戲、積木、女詩人,
以及更多關於一首詩的可能。

原址

◎鯨向海 圖◎阿尼默

寫詩數年,我只是偶爾想對整個時代的黑箱輕輕說,偷偷地說:「詩的本質是遊戲……」那些因為各種森然的原因,從不敢寫詩或一度寫詩但再也不寫的人,如果可以把詩當成遊戲的話,會不會繼續寫下去呢?或許那些自殺的詩人們,再不用替任何人去死。

諸神們持續輪替,「好玩」已成了此斷代的「態度」,而此斷代宛如金箔,仍不斷延展著,未嘗休止楊佳嫻所謂:「金玉其外,芭樂其中」之境。1990年瘂弦於鴻鴻初本詩集《黑暗中的音樂》序中寫到:「但是,事情就是這樣,愈是這樣自然、不刻意求新、不刻意求工的心情下所產生的東西,愈是這麼清新、動人。藝術是一種嚴肅的遊戲,它原本就是『無關心』的啊!」這麼說起來,搞得好這就是最適合寫詩讀詩的時代;身邊許多文藝青年都不願意真的承認自己是「文青」,他們稱呼自己為「偽文青」,因為這樣可以不用太認真,「一認真就輸了」,不好玩了。

唐捐主編1996年的《雙子星人文詩刊》第四期,於編輯前言也提到:「認命吧!詩壇先人們,新世代寫詩更多的是玩票性質,何況他們也沒地方上台亮相,誰希罕再繼續堅持下去呢!戲劇、電影、小說、文化評論裡有更多樣更自由的玩法,誰希罕再去鑽那堅閉不開的窄門!」這邊提到的是另外一種「玩票」與「玩法」,也許正是這種「不希罕」與「誰希罕」造就了唐捐第三本詩集《無血的大戮》。

所以那些留言板隨手留下的隻字片語讀起來都可能是詩,BBS上的推文一不小心也被讀成詩。還有臉書,推特,噗浪與手機簡訊的詩人呢。「同音異構的換字風潮」在唱片界,電影界,廣告界等等大為盛行,一時大家都不再使用正確的成語,集體發明新的語彙與各種「梗」:攝影比賽得獎冠軍被稱為「大攝郎」,士林官邸的菊花展的標語是「共香盛菊」,更不用說演唱會或唱片專輯名稱如「魔杰座」,「菲比尋常」等,天王天后的名號被隱藏在簇新的語彙之中。而最早陳黎的一首〈一首因愛睏在輸入時按錯鍵的情詩〉便定調了這個相互詐騙的大時代格局。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這幾年年度詩選的詩人近況,令人大開眼界,幾乎都寫得自由隨性。新近的詩人自介與幾十年前比起來,更像是被外星人附體更無需使命感。舉才出版不久的《風球詩雜誌》第三期來說好了,有人自介寫到最後的結尾是:「應該還活著。」或者強調:「以字自娛,無失無忘。」也注意到有人把自己的部落格叫做「無照寫作」…… 突然跳tone地想起星光大道第三屆冠軍歌手徐佳瑩,第一次站到台上唱完歌時,表示如果最後得到獎金,夢想就是開一家雞排店,從此「雞排妹」成了綽號。曾聽過幾位青少年講他們的夢想,皆不約而同想開雞排店;就如另外一個同樣有名的夢想「開咖啡館」一樣——有些業界成功人士對此現象提出批判,想必是認真地擔心著,萬一日後全世界充滿了雞排店與咖啡館,該如何是好?——不如聽聽另一屆星光冠軍林宥嘉所唱:「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就這樣讓我們一邊賣雞排咖啡一邊開演唱會將整個銀河系的空無牢牢焊接著;席勒說:「人類只有在遊戲時,才完全是人。」在詩中,我們確實什麼都不需要拆穿。

而變成大人之前,詩應該是從小孩出發的。鎮日痛苦地寫詩,寫起來不屌的詩,自己充滿了厭煩的情緒,怎能感動人呢?創作當下的狀態應該都是湧動激情的,像是佛洛伊德說的:「孩子最喜愛最熱心的事情是遊戲,遊戲時每一個孩子的舉止都像是作家……」同樣的,每個創作者於那些靈光乍現的魔術時刻,都彷彿回到童年時光,堆著積木,用一種新方法安置自己的文字世界。因此在心理治療裡面,認為運用遊戲來協助兒童表達宣洩潛意識中被壓抑的情緒與衝突是一種安全的、被保護的模式。藝術治療也被用於兒童身上,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藝術家;遊戲也被認為是藝術的雛形。

詩應該是祕密的紙條

夏宇的詩集《備忘錄》當年甫出版,被林燿德慧眼地首先以「積木頑童」稱呼,後來也不斷被視為「文字遊戲」的代表性人物。楊牧問他:「你的詩裡總是想要表現一些好玩的事,你會不會寫悲傷的詩呢?」但他卻寫成了更好玩的〈乘噴射機離去〉(這種克制不住的「好玩」,詩人隱匿卻反而認為相當「悲傷」,這又是另一種層次的魔術大隱了)。後來夏宇的遊戲一再更新,遠遠超越了當年的備忘企圖,不論是詩句的製造過程(《摩擦.無以名狀》是剪貼《腹語術》而來,被陳義芝犀利地指出是「達達主義」的迴光返照)或詩集的造形(《粉紅色噪音》的文宣寫著:「我把書泡在魚缸和游泳池裡我讓它淋了幾天的雨」),甚至跨界寫歌出專輯或在流行歌曲中獻聲配音等等……這或許便是夏宇的魅力之源,根本沒有適可而止的時候;對羅智成的呼喚:「夠高,夠遠,所以我們可以回航了!」也置之不理。

諸位在課堂上傳過紙條嗎?用那些講台上老師認真教過我們的字,祕密寫在紙條上傳遞,甘冒著大不韙的風險。每個時代都有人站上講台,但之前必然都在底下窸窸窣窣傳過小紙條。詩應該是祕密的紙條,不是黑板上的規章。「彼得潘症候群」(Peter Pan syndrome)並非真正的精神疾病,在心理學上被運用於意欲延遲青春期的,不想長大的少年。很多人都想要繼續當小孩子的世界,傳紙條的風氣就興盛了,現在的雜誌都是在八卦大人們的事情,整個世代相當熱鬧也十分幼稚,但至少沒有人動不動被抓去關了。把「有雷」、「撲倒」、「多啦A夢」、「噴飯」、「種草莓」、「豬頭」、「三點全露」等等沿海岸線徵友地偷渡成詩中意象,正是傳給同代人的小紙條。

或有人以為「詩言志」與「玩物喪志」本身是衝突的。長大後面對的現實使我們遠離兒童時那種自發性遊戲的情境——即佛洛伊德所說,我們變得有所顧忌,對自己的幻想與白日夢感到厭惡與羞怯,這種心態將危及藝術創作。而遊戲正是推翻舊的「志」的契機;也許遊戲本身就是新的「志」:遊戲的愉快之處是因為遊戲的愉快本身就是目的。赫塞:「寫一首壞詩的樂趣甚於讀一首好詩。」這種想法像是辦家家酒一樣沒有心機,關鍵字正是「樂趣」。寫詩是創造的遊戲,無中生有的快樂無可比擬。有些人日常生活很有趣,卻無法轉化為寫作態度,這是因為文學觀太ㄍ一ㄥ的緣故。然而,創意的詩遊戲不僅限於華麗的形式圖像媒介變換,而更應該是語言上的使壞,是音樂上的狡猾,是意象上的慧黠,讓人讀起來發現原來日常充滿新鮮的意象與境界,以前怎麼從沒想過這樣面對世界的大糞呢?所以離我們很近的一本詩刊叫做《衛生紙》。

在模仿中尋找風格

據說追風的〈詩的模仿〉是台灣第一首新詩。詩的源頭的確往往是對其他成名詩人的模仿或者試圖仿擬自己的青春戀情。模仿本身就帶著遊戲的意味。佛洛伊德在〈詼諧與潛意識的關係〉中提到,對熟悉事物的再發現(再認),可以產生快樂。那種有趣的時刻,便像是梵谷模仿德拉克洛瓦的名作〈好索瑪麗亞人〉時的描述:「將黑白的複製畫放在眼前,然後以色彩即興創作,雖然並不只是發自我的想像,而是根據我對這些畫作的記憶,那模糊的色彩合聲,雖然不盡然全對,但至少正確的感受,這就是我的詮釋。」在模仿的遊戲之中,「雖然不盡然全對,但至少正確的感受」,找到自己的風格,是許多詩人的必經之路;個人的才華本來就是對傳統文化的重組結果(如好幾個詩人都寫過〈上邪〉的變奏;而孫梓評的詩集名稱《法蘭克學派》則同時致意與戲弄了楊澤的《薔薇學派的誕生》與「法蘭克福學派」)。

這是所以白靈或者蕭蕭等詩人教初學者寫詩之法,書名盡量與遊戲的趣味結合在一起,例如《一首詩的玩法》或《新詩體操十四招》等等;蘇紹連2009年最新詩集《私立小詩院》宣告:「詩人迴避,詩要私了。」乃至於「玩詩合作社」經常巡迴表演,林德俊出版《樂善好詩》……都有種普渡眾生的意味。曾琮琇則鳥瞰出了一本《台灣當代遊戲詩論》,成大文學院院長陳昌明特地寫了篇〈玩論文〉的讚美序:「遊戲的確是創作的根源……寫論文如寫詩,探討詩作如遊戲……痛苦、快樂與滿足,在遊樂中展現才華……」露出了羨慕之意。我們也羨慕陳克華五十歲仍能深情款款寫詩給原子小金剛:「我是如此愛你,當我年紀/和你相仿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什麼是愛,因為你」;與《現在詩》第八期「妖怪純情詩」專號呼應,暗示當代的純情已經變成了一種非人間的不思議幻術,而唯有在詩的遊樂場裡,詩人可以任意變形轉換純情的品種面貌,展現如電影《阿凡達》中的遙控技藝。

遊戲詩人的進階課題

網路時代寫到一半就有人入侵你的詩意,不管是用MSN敲你或是冒失傳來的Email,這樣的「不確定」與「偶然性」創造了更大的自由: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掩護你的創作,加入你的單人馬戲團。夏宇乾脆與翻譯機器人合寫一本《粉紅色噪音》,蔡宛璇以金紙來印詩畫集,開在淡水河邊的二樓書店「有河book」則邀請詩人輪流把詩句寫在玻璃上……狂歡節般,這種風氣打開了;臉書上與讀者互動偷菜,BBS個板上的好詩轉寄,宛若一行詩的廣告信標題……都是遊戲。德希達指出:「藝術的自由是一種除自身之外無須以任何他物做為基底的自由遊戲,是由自身決定其意義的創造活動。」創作首先是孤獨的捕捉自己的想法,然後才能將之普遍化;前輩林亨泰不是說:「作品並非知道了之後才寫,而實在是寫了之後才知道的」?如何把自己孤獨的遊戲變成眾人的樂趣,是遊戲詩人的進階課題。但請不要太認真,真的——那些文學獎與銷售數字,一切也不過是「大雄」與「寶殿」,如露亦如電。

每個時代的詩或多或少都是遊戲的果實,只是我們這個時代「玩很大」而已——張瑞芬這樣形容年輕一代的寫作者:「後現代都會為共同成長經驗,網路是他們的新鄉土,外加一個可疑的戀人在遠方。」「可疑」與「遠方」皆是不確定的刺激,「戀人」忽男忽女也是搞不清楚的迷人;新世代的真相始終可疑,相關論述危險且瞬息萬變;每一代有每一代的更進化,無論如何,詩本身必須是好玩的。至少《腹語術》將近二十年前的筆談,萬胥亭尚且問夏宇:「你覺得自己的詩是『語言遊戲』嗎?」夏宇認真地回答一陣子之後,結論是:「我不知道。」

讀到現在,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

2010年2月9日 星期二

其來有自 (anxiety)

 是這麼說的,因為生活在看不見海的地方,所以便特別嚮往海這回事。

 其實完全也並非都是生活在這城市的錯,更何況有些人與我同相近的方式每日度過,而卻不如同我這般的對海產生興趣。事實上在什麼開始著迷我也沒辦法明確地說出個時間點,總之,百無聊賴時就決定出門看個海,我已經這麼做很久了。而究竟是不是這城市的壓迫感使得我必須這樣做出類似逃離的動作我也無法確知,只是常有人形容現代的都市如叢林,我無法全然去認同這樣比喻方式,畢竟於我言在叢林中是不太曾感受到壓迫感這回事,自然把城市中的大樓形容如叢林我僅能微微表示「喏!是那麼有點像,但應該不是這麼回事吧。」而雖然就喜好而言是海甚於樹,但對這兩者的偏愛遠遠超乎於我對這城的。但老實說,我並非能坐在海岸旁許久,如果就以單獨看海這樣的狀態紀錄來說,我最多最多一個小時多就走人了,這還是有手中的MP3及Damien Rice的陪同之下所完成的。所以能從書上看到的那種「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坐在海邊幾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這樣的理想橋段我並沒有能實際完成過,也並不特別想這麼做。

 如果是如此的話,那麼究竟所謂看海這回事的目的為何?我最多就只能說,如果是有所謂目的的話,我非常地不是很清楚,總之就像動物的繁殖一樣,你根本不覺得有太多實際的念頭,例如到了海邊我首先該做些什麼,在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接著做些什麼。除了人以外,很少有動物是將心思精心策劃於一場交合,至少就我所認知而言牠們是本能性的反射動作,我也是這般被吸引而到達的。曾經有一段極為狂熱的時間,一個禮拜內至少有三、四天左右是會在海邊出現的,獨自的或是跟他人一起,不論以何種形式,最終我是看到海了;就像青春期賀爾蒙過剩的雄性動物一樣熱衷於性交這回事。但到後來即使覺得開始略為反感卻還是這麼做著,像是考量到其實得花上一、兩個小時不等的時間才能到達或是其它在那之前的必要動作,這些倦怠感當時並不構成決定性的考量,只是對於海就在那裡的這想法逐漸變質了。

 過了有段時間,我並非如同那時的我,在平淡了對海特別的渴望之後,而今對於看海這回事已經像是久違的朋友居在那遠方,不是那麼常能見面,但每次再看見就有種熟悉的感覺,暖暖的自心臆浮出,有的時候,躺在床上就能聽見遠遠的那裡有海浪拍打的聲音,感到安穩。如同自城的另一頭地平線消失的邊緣總是發出微微的光芒令我好奇-「究竟在那裡,會發生些什麼事。」

2010年2月7日 星期日

雨還是別停的好 (abandon)



 最後我終於發現,其實我極欲掙脫掉的那些問題,根本是屬於我自身的缺陷,對他人的責難完全是種無理取鬧。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從這島上離開的原因,是吧?Sachez,你是比誰都更能了解我在說什麼的了。對於情感上極大的依賴因而迫使我得不去依賴,否則問題就會這樣不斷發生。再一次的,我是又將希望寄託在不確定的因素上,要麼我這樣做了,癥結點是否繼續存在是一回事,但假使我不去做的話,我想這必然會持續著,可能到老死都是如此。我突然決定放棄從很早前就決定好的事,畢竟我想這樣的我,是不能給予他們什麼的,與其將這樣悲哀的因子不斷的延續下去,倒不如在我身上就此打住,這是我能對他人所做的最大的仁慈了,我是這麼想著。
 雨還是在下著,它根本就沒打算停過。這樣也好,說到底這才是我所習慣的。

2010年2月5日 星期五

只得這樣 (anarchy)

 沒辦法睡去因而就這樣抱著混亂的意識到了清晨,剛過街去買早餐時,我的焦距不斷的停駐在完全沒有任何干係的馬路上,就這樣無法撇過頭去。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有輛來不及停下的車將我撞倒在地。到底我在做什麼,其實自己非常沒辦法理解。我又反覆著的看一些人的網誌,熟悉的也好不熟的也是,然後便又緩緩的陷入這混亂之中。想起了幾件無關緊要的事,然後就開始感覺到一種非常需要獨處的渴望。我非常厭煩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不單僅是生活作息完全顛倒這回事更包括了許多許多部分。該怎麼說呢?在任何事物上我覺得我都極其失敗,除了還能夠抽菸以外我覺得我暫時也沒辦法做些什麼。很久之前我曾說過:「很慶幸你們並沒有放棄我,但很抱歉,是我放棄了。」
 是的,這些是我的問題不能怪你們。

Pulp (Common People)



She came from Greece she had a thirst for knowledge,
她帶著對知識的渴望從希臘來到這
she studied sculpture at Saint Martin's College,
她在聖馬丁學院學習雕塑
that's where I,
caught her eye.
我就是在那遇見她的

She told me that her Dad was loaded,
她說她的父親非常富有
I said "In that case I'll have a rum and coca-cola."
我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喝蘭姆酒加可口可樂
She said "Fine."
她說好吧
and in thirty seconds time she said,
在三十秒之後她又說

"I want to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我希望能活的像個普通人
I want to do whatever common people do,
我希望能做些像普通人會做的事
I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我希望跟普通的人上床
I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希望跟像你一樣普通人上床

Well what else could I do -
那麼我還能怎麼辦呢
I said "I'll see what I can do."
我說我想看看能做些什麼

I took her to a supermarket,
我帶她去逛超市
I don't know why but I had to start it somewhere,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得從什麼地方開始
so it started there.
所以我帶她去那

I said pretend you've got no money,
我說妳得假裝妳口袋裡沒有錢
she just laughed and said,
她只是笑著然後說
"Oh you're so funny."
噢!你真有趣
I said "yeah?
我說嗯?
Well I can't see anyone else smiling in here.
但我看不見在這的任何人在笑
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妳確定妳真的想活的像個普通人嗎?

you want to see whatever common people see,
妳想看普通人所看的那些?
you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妳想跟普通人上床?
you want to sleep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me."
妳真的確定想跟我這樣的普通人上床嗎?
But she didn't understand,
不過她不了解我問的這些
she just smiled and held my hand.
她只是笑著然後牽起我的手

Rent a flat above a shop,
在某間店的樓上租間套房
cut your hair and get a job.
剪掉妳的頭髮然後找個工作
Smoke some fags and play some pool,
抽些普通的香煙然後去普通的撞球間
pretend you never went to school.
假裝妳從未上學過
But still you'll never get it right,
不過這仍然不會讓妳變成普通人
cos when you're laid in bed at night,
因為當妳在夜裡躺在床上時
watching roaches climb the wall,
看見有隻蟑螂在牆上爬
if you call your Dad he could stop it all.
妳的父親就能讓這一切結束

You'll never live like common people,
妳永遠無法活的像個普通人!
you'll never do what common people do,
妳永遠無法做些像普通人會做的事!
you'll never fail like common people,
妳永遠不會像個普通人一樣的失敗!
you'll never watch your life slide out of view,
妳永遠不會讓妳的生活就這樣浪費掉!
and dance and drink and screw,
because there's nothing else to do.
還有像個普通人一樣因為沒有任何的事可做而去跳舞喝酒上床

Sing along with the common people,
跟普通人一起大聲唱歌吧
sing along and it might just get you through,
唱著然後就能擺脫那些不快
laugh along with the common people,
跟著普通人一起笑吧
laugh along even though they're laughing at you,
跟她們一起笑著即便他們是在笑著妳
and the stupid things that you do.
以及妳這樣愚蠢的行為
Because you think that poor is cool.
因為妳就認為貧窮是件很酷的事

Like a dog lying in a corner
當有隻狗躺在角落時
They will bite you and never warn you
他們會咬你而不會先警告妳
Look out.
小心!

They'll tear your insides out
牠們會把你咬個稀爛
'cos everybody hates a tourist
因為所有人都討厭觀光客
Especially one who thinks it's all such a laugh
特別是像對這的景象覺得可笑的
Yeah and the chip stain and grease will come out in the bath
以及那些認為只要將被番茄醬弄髒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就會沒事的人
You will never understand
妳永遠不會了解這些
How it feels to live your life
With no meaning or control
And with nowhere left to go
當妳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失去方向時活著的感覺
You are amazed that they exist
妳驚訝這些人的存在
And they burn so bright whilst you can only wonder why.
而妳卻不能了解他們為什麼能活的如此快樂

I want to live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想跟你這樣普通人一起生活
I want to live with common people like you...
我想跟你這樣普通人一起生活

重複的重複 (repetition)

 他坐在吧檯角落喝酒時,比較像是假日午後臨時起意前往的動物園所觀看的動物一般,總是沒有過多多餘的動作,靜靜的畏縮在一旁,彷彿是睡著了一般,但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眼睛正注視著空氣中的某個地方,那是對於絕望這件事,有別於在野外的動物不同認識才有的眼神。坐著坐著,有時會讓人不禁認為,與其說是身為人,他更適合作為一座雕像,擺在城市中某個角落在值得紀念某一天被擺置,然後漸漸的被路人遺忘當初建設的原因。他偶爾會拿著楚門‧卡波提寫的第凡內早餐在看,大約三頁的時間會喝一口左手邊的威士忌,輪到播放Truly Madly這首歌時則將胸前口袋的香煙取出點燃,大約三口抽完。眉頭不皺,手法相當老練的結束整個過程。有次出於好奇,我刻意坐在他鄰邊的位置,起初時我喝著酒,望著前方開始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同樣的街道與相近的人群,準確的地鐵時刻,想著想著便開始進入迷離的狀態,腦袋開始顯得軟綿綿的,好像腦漿正從耳朵開始流洩出來。正當我覺得額頭開始疼痛時,他從口袋拿出香菸,然後一樣的步驟及節奏,等到他熄完菸時正好播完那首歌。
 「應該不是第一次看這本書吧?」
 「大約第六次。」他頭也不回的回我。
 然後同時我們都喝了口桌前的酒,他繼續翻動手中的書頁,並以一種即使手中不是那本書也無所謂的眼神看著。我則是又開始想著地鐵以及在那意外看見的那個人,這麼多年來,在她身上產生的變化並不大,彷彿還是錯身離開的那天。想著想著我又喝了口酒,退冰後產生的水開始把酒稀釋,開始出現沒辦法挽救的那酸味。
 「有什麼原因一定要看那本書這麼多次嗎?」
 這次他沒給我答覆,就繼續翻著下一頁。我則想著那天,如果我沒記錯,是進入雨季時連續下雨的第六天,週遭開始感受到霉味,是屬於令人厭惡的雨季才有的氣味,就是在這樣不斷感到厭煩的季節裡,最後一句我跟她說的話是,「就這麼說好了,從此不要再見面,即使不小心碰見,也要裝做不認識。」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遇見她過。
 他就在我剛好想到這段落時把酒保叫來,買了單,穿起風衣便起身要離開,經過我身後時我聽到他說「知道重複可以讓我幸福。」轉身正要詢問他時,他就已經穿過人群,走上階梯。

 p.s舊作2009/02/10

隨寫0205 (live)

 記得村上曾經說過:如果寫不出什麼東西的話,那麼就不如不要寫吧。與其寫出了些不能讓自己滿足的東西,倒不如多看些書。我相當能認同這樣的作法,而且事實上我根本也是這樣做的。因此在今年所欲達成的目標中這樣定下了一個禮拜至少寫一篇文章的我,事後想想其實為什麼我要如此矛盾。但我也得說,我的人生大多生活在某種矛盾之下,所以如果再加上這麼一項的話應該也是無妨吧,或許是這樣子。
 考試考完之後,便陷入一種愁雲慘澹的氣氛當中,雖然不至於到完全絕望的地步,但對於任何事總是無法樂觀去看待的我而言,怎樣也無法說服自己事情並沒有這麼糟。有時候會覺得悲觀是一種保護機制,讓自己不要去失望的太多,對許多人事物的看法都是如此。再者,總是喜歡平添些問題造成自己的不悅之外,更牽連到另一半的我,這次又發生了相同的問題。如果我現在說:好極了,這必然是我對自己最刻薄的嘲諷。為了避免全盤皆輸的情境之下,我想我還是開始寫些什麼吧,至少我得留下什麼才好。
 基於不喜歡讓自己陷入沒有後路的絕境之中,因此我得想些什麼辦法才是。然後我在查詢了大概的資料之後,又找到了讓自己開脫的另一條路,如果真能那樣去做,其實並不會更糟。我說過了every roads in fog comes another chance

2010年1月4日 星期一

Twenty-ten

揮別過去的那一年,
其實有沒有什麼是能真正留在那的或是,
在作為延續意涵上所夾雜進入現在,
我想我實在沒辦法去分辨出來,
也許是我根本就不願意去解釋它們,我想。

總之,就是煙火這回事就對了。
2009死了然後作為死的延續的2010年來了。

身為一篇在一年之中只會打這時打出的網誌它應該被賦予什麼樣的內容,
關於這樣的命題光想著它就使我惱怒,
而且疲態就會慢慢浮現,
喏,去年的一月一日總之我睡了很久,
接下來的幾天其實我也睡了不短時間,
再來的再來幾天我也就每天這樣的睡及醒,
也許有幾天睡的特別少或根本不睡但其實在現在我的而言它們與睡著的那幾天根本沒兩樣。
我的人生就是這樣地-
慢慢的被一些一般化的概念所佔據其實也根本沒什麼不同。
我想起了小丸子他爸在年少時所寫的日記,
莫名奇妙的就想到了這些我也不感到特別可笑。

說到可笑就非得要提一下悲觀這件事一直在我身上沒什麼改變,
有陣子會遇著一些事於是也笑了那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非得要獨處的時候另一個我就開始不斷丟出一些話,
我也就不得不去想著那些。
姑且稱它-另一個我叫做Sachez好了。
它是某次醒來之後不斷想到的單字,
據查所知應該是法語中savoir的第二人稱複數變位原意為知道、理解。
但是那時的我還未學習法文,
況且就連現在的我只學了皮毛之後也還未學到這字,
它未何會這樣反覆的出現在當時的夢境之中我實在無法理解,
這真是有趣,理解它的出現使我無法理解,
不過我想它會以複數型出現倒也蠻符合我對於人本就是充滿多面向的這種認知,
如此,你們或者說我們應該會理解我在說什麼吧。

口白
我一個人聽著
靜止了。
時間開始慢慢凝結碎裂
落下的聲音
像絲帛撕裂最完美的。
躺下,在最感熟悉的床上
許多許多的我開始對話
他們爭吵著,辯論
用最最親暱的口吻作結

你們,或說最親愛的,我們
勢必對於慌張兩字同感焦躁
一如急於迫降的陣雨
浸濕滿溢的湖泊。

但我想總是得回歸於2009年與2010年這命題之上。

立下了許多決定然後再捨棄它,
之後再毅然決然的決定著另一些東西,
打到這我都笑了說實在的,
我實在無法去決定什麼吶,哈哈!
可悲的哈哈。

但人生總是得過下去吧我想,
因為觀音還是在遠遠的山上,
罌粟也在罌粟的田裡。

我實在不願意訂下什麼新年新希望之類的,
因為要是真沒做到一方面就會很失望,
感覺這年似乎已經提前結束了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或是,
如果沒做到其實也根本不會怎樣,
總不可能在這年就玩完自殺吧,別傻了。
況且我也的確不是這種按表操課的人,
循規蹈矩一向不是拿來形容我的。
說完了這些我實在沒理由去打出我今年的目標,
但我還是要打,
我有什麼非得要訂下來不可的理由嗎?沒有。
Musses sein ?(非如此不可?)Esmuss sein !Esmuss sein !(非如此不可!)
哈哈哈!

1.)TOEIC860分以上。
2.)日檢三級。
3.)法文再進修。
4.)吉他至少要彈完三首曲子。
5.)存五萬!
6.)考上預官。
7.)網誌一個禮拜一篇。
8.)努力維持感情。

以上,2010年我來了。



p.s圖很醜,改天找個圖補上好了。